《畸形》舞出人群冷漠 盼關懷非主流價值

　

一群人奮力地互相推擠、掙扎，最終將紅衣舞者排除在外，荒謬的情節與強勁的力道，震撼人心。圖／曾莛庭攝

　【記者曾莛庭台北報導】為期兩個月的台北詩歌節18日在中山堂進行開幕表演，本屆詩歌節的主題是「為理想勞動」，晚會中邀請國內外知名詩人和藝術家共襄盛舉。其中由「蕭紫菡舞蹈劇場」演出的《畸形》，描寫群體社會中人類的孤獨，獲得觀眾共鳴。

　編舞者蕭紫菡表示，《畸形》的靈感來自詩人隱匿〈智障者之歌〉、波特萊爾〈反抗者〉、艾倫．金斯堡〈嚎囂〉，以及在大埔農地徵收案中，飲農藥自殺的朱馮敏女士的兒子朱炳坤先生創作的〈609〉。這支舞獻給社會主流價值之外，不停追求溫暖懷抱卻被視為異類的人。

　當穿著西裝禮服的舞者們對蕭紫菡所扮演的紅衣舞者施暴、大笑時，人們用誇張大笑掩蓋恐懼，怕自己淪為犧牲者，而加入施暴者的行列。蕭紫菡說：「但那真的不好笑，笑到最後很多舞者都哭了。」而紅衣舞者也笑了，因為人與人唯一的連結，只有暴力和冷漠，「我們將和自己不一樣的人視為畸形，但其實每個人都是畸形。」

　最後朱炳坤撐傘出場，螢幕投射出〈609〉的詩作。大埔事件中，朱馮敏女士的堅持也被視為在主流價值外，此詩描述她過世之後，由兒子朱炳坤繼續耕種田地。朱炳坤也將高跟鞋還給紅衣女舞者，象徵只有他能正視紅衣舞者的差異，並讓她找回自己。

　

　「他們不只是為了生存，更是為了理想勞動。」蕭紫菡表示，她從大埔事件看到，真正的勞動者是那些農夫。另外詩歌節常被視為較「文青」的活動，由朱炳坤這樣從新聞裡走出來的人物親口朗誦詩作，也能讓平常接觸波特萊爾的群眾，看看真正由勞動者寫的詩是什麼樣子。

　

　舞者、台灣大學經濟系學生梁元瀚表示，他跳街舞五、六年，當時因為關注大埔農地徵收事件，而加入蕭紫菡舞蹈劇場的《土地計畫》。他認為現代舞和街舞相比有較多的想像空間，例如《畸形》就能帶給觀眾質疑和反思，所以要更真誠地去表達。

　練習過程中，蕭紫菡會提醒舞者要把動作和情緒融合。舞者、國立新竹教育大學環境與文化資源系學生賀仲薇表示，她在初期花了很多時間和自己對話。她認為，舞者必須體會生命中所遭遇的事物，甚至重新將自己浸泡在當下的情緒。「在畸形裡，每個人都是舞者。我們共同演出，但也同時代表自己。」

　觀眾、台大獸醫所學生潘世瑩認為，《畸形》搭配的詩作很引人入勝，表達的觀點非常尖銳，讓她感覺到在人群中的孤寂感。台大中國文學系學生詹佳鑫則表示他將這些意象投射在自己的生命裡，而感到非常震撼，甚至流下眼淚。

　另外，由國立陽明大學學生組成的「風車合唱團」也與「在拒劇團」合作，共同表演日本詩人谷川俊太郎的〈牧歌〉。空靈的歌聲配上吉他編曲，緩緩唱出詩句中人與自然、死亡之間的意念。

　風車合唱團從去年「不要核四，五六運動」開始，就固定在自由廣場上表演〈美麗島〉等曲目。今年剛從陽明心智哲學所畢業的郭凌峰表示，這次在詩歌節的開幕演出，與以往在街頭的感覺很不同，「但近年來可看見藝術領域漸漸與社會連結了。」